洛克王国火烧眉毛,洛克王国火烧眉毛技能石怎么获得( 五 )


刘慧宁:刚刚老师们也提到了比例的问题,大学英语系书目比例的问题,至少现在已经不是7%或者8%这样的比例了 。那么两位在为自己的课程选文章的时候,有什么考虑吗?有特殊考虑过性别这个问题吗?
徐蕾:我主要上的是英国文学史,既给本科生上,也给研究生也,在课程选材上试图兼顾两性的平衡 。但由于原来的文学史主体部分男性作家比例较大,女性的比例比例较低,我们试图在一学期有限的课程中包括最经典的女性作家女性作家通常有简·奥斯丁、夏洛蒂·勃朗特、伍尔夫 。但是到了20世纪以来的文学作品,一般来说女性作家的比例就会显著提升 。那比如说有多丽丝·莱辛,因为她是诺贝尔奖获得者,然后像A.S. Byatt,包括假如是说进入到研究生课堂的话,女性作家比例会更高一些,我们会有缪丽尔·斯帕克(Muriel Spark),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很闻名的女作家,还有像艾丽斯·默多克(Iris Murdoch)、玛格丽特·德拉布尔(Margaret Drabble),然后还会有一些晚近的像扎迪·史密斯(Zadie Smith),还会涉及一些比如说萨拉·沃特斯(Sarah Waters) 。就是越往20世纪晚期,特殊是90年代以来,女性作家的比例会越来越高,这可能跟文坛对于女性作家关注的逐渐提升有关 。但是客观来讲,假如我们仅仅是考虑文学史的构架,可能还是主要依照传统的文学史线索,男作家的比重还是会比较高,只能是说到了20世纪60年代以后,女性作家的比例会相对提高,这是我授课当中的一些经验 。
但汉松:因为我是做美国文学,然后主要研究小说,那今天这个场合承认,可能也不是特殊的合适,但是我最热爱的作家确实是白人男性作家 。因为其实我最感爱好的两个阶段,一个是美国的现代主义 。在耶鲁大学有一堂公开课,是一位华裔的女教授来讲,那个课很有名,她就讲三个作家,就是海明威、福克纳和菲茨杰拉德,所以这就是三个支柱,他们代表了不同的风格,他们撑起了整个美国现代主义的万神殿,所以我热爱这三个作家 。另外我感爱好的是后现代的作家,后现代作家当中,我最喜欢的也是三个白人男性,一个是托马斯·品钦(Thomas Ruggles Pynchon, Jr.),一个是唐·德里罗(Don DeLillo),还有一个就是菲利普·罗斯(Philip Milton Roth),也可以加上麦卡锡(Cormac McCarthy),那这样的话我在自己的课堂上,其实要遏制我的这种冲动,就是我不能够把我的偏爱带到一个以女学生为主的课堂 。
所以我的英美小说课通常会讲四个女性的作家,最开始会讲简·奥斯丁,但我不是因为简·奥斯丁是女作家才讲,而是因为她是最伟大的作家,而且就是从文学史上来说的话;那另外一个就是伍尔夫,还有一个是尤多拉·韦尔蒂(Eudora Welty),韦尔蒂的《绿帘》(“A Curtain of Green”),我认为是短篇小说当中非常高的一座山峰,另外一个我每一年都会讲就是艾丽丝·门罗,艾丽丝·门罗的那个故事叫《忘情》(“Carried Away”),我也是百读不厌 。在我们的其他课上,包括文学导论课上会读像玛格丽特·阿特伍德,像Susan Keating Glaspell等等 。但是我还是计算了一下,应该来说女性作家大概是占到30—40%,肯定不到50% 。我的立场是这个样子,有一些东西其实是历史的既成事实,就是在文学史上,因为有这样的社会文化机制,它造成了大量的女作家没有办法进入到文学正典当中来,那么我们可能一方面要纠偏,但是另外一方面不能够为了这种性别的配比,而把一些其实不是一流的作家放到我们课堂上来,因为这是一个零和游戏,一个学期只有比如说16周课,你假如加一个新作家进来,就要把一个老作家挪出去 。美国的课本也是这个样子,你看《诺顿文学选集》,它不能把所有的女作家都加进去,因为加进去的话那这本书就太厚了,现在已经很厚了,900多页是吗?那进一个就要出一个 。这个事儿其实是一个非常残忍的事情 。
徐蕾:我补充一句,专门有一部《诺顿妇女文学选集》(Norton Anthology of Literature by Women) 。
但汉松:这个事儿其实有时候没处说理,因为我有一个感受,文学史其实就是一部失踪史,就是不仅仅是女作家失踪了,还有大量的男作家也失踪了 。在简·奥斯丁一开始写作的时代,有大量的女作家活跃在英国文坛上,她不是一颗孤星,就忽然一下亮起来了 。那么在简·奥斯丁的时代,很多同辈的像Ann Radcliffe,Fanny Burney,Charlotte Turner Smith,Maria Edgeworth等等,都是比她大牌的多的,而且就是非常受英国读者喜爱的 。她只是这些女性同类作家当中的后起之秀 。可是现在的文学史早就不知道她们了,她们消失了 。她们消失了以后只留下了简·奥斯丁,以至于我们讲英国文学似乎很突兀,就是忽然一阵晴天霹雳,然后简·奥斯丁出来了,但其实不是这个样子,有一个同辈女作家的土壤,然后制造出来的 。男作家也有很多失踪的,因为女权运动的兴起,那其实客观上来讲,很多白人男性盎格鲁—撒克逊作家就被迫从正典里面退席 。我的博士论文是研究桑顿·怀尔德(Thornton Wilder),桑顿·怀尔德在上世纪三四十年代被称为美国四大最重要的作家之一,像田纳西·威廉斯、尤金·奥尼尔(Eugene O'Neil)等 。可是我在开始研究桑顿·怀尔德和翻译桑顿·怀尔德的时候,已经没有他了,美国课本已经不教他了,文选里面已经不收录他了,为什么?因为他是白人男性,盎格鲁-萨克逊人,那这事儿你上哪儿说理去?他出来了以后,其他的人就可以进去 。所以这其实非常残酷,文学史尤其是经典的行动很多时候布满了随机性,但是也有文化政治的影响 。